只因司機按喇叭，竟然引發一起命案——本報昨天報道了趙榮國涉嫌故意傷害罪在市一中院受審的消息。庭審時，盡管有其妻子和目擊證人指他殺人的證言，但被告趙榮國堅決不承認持刀扎人；對此，中國政法大學教授洪道德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，如果有相關直接證據形成證據鏈，不認罪反而會導致他喪失被從輕處罰的機會。
零口供對偵查工作要求高
所謂零口供，并非沒有被告人的口供，而是沒有被告人供述其實施或參與實施犯罪行為的口供。洪道德教授介紹說，被告人不承認作案事實，在刑事案件的偵查中是常見的現象。出現零口供，有兩種可能，一是被告人確實沒有實施犯罪行為；二是一些已實施犯罪行為的犯罪嫌疑人出于各種原因，如抱有僥幸或頑抗的心理，不如實供述或拒不供述，呈現“零口供”的情形。
“如果被告人認罪，這樣的口供就是直接證據。有被告人對犯罪事實的陳述，偵查人員就可以根據其陳述去調查，可以找到其他的比如作案工具等證據予以佐證，這樣的案件辦起來就相對簡單。”洪道德教授表示，根據我國法律規定，并不是被告人認罪就可以定罪，還要有其他確實、充分的證據予以證明。比如直接載明犯罪信息的書證、物證的證明力就至關重要。
北京盈科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唐紅新律師也表示，只有被告人供述，沒有其他證據證明，不能定罪量刑。而證據要確實充分，第一是每個事實都要證明，第二是每個證據都要查證屬實，第三是證據之間形成證據鏈。
證人證言均為直接證據
在昨天的庭審中，公訴人出示了趙榮國妻子以及多名現場目擊者的證言，以證明趙榮國持刀扎死沙某。洪道德教授介紹說，像趙妻與其他現場目擊者的證言，均為直接證據。
“現場目擊者的證言和被告人的供述一樣，均為直接證據，其證明力比較強。”洪道德表示，在趙榮國零口供的情況下，對證人的要求就相對高一些。比如目擊證人可以說明趙榮國當時拿的什么刀，對刀有基本描述，起碼要了解到刀是什么形狀的等等，幾名證人的證言相互印證，其證言的真實度才更高。控方還要調查現場有沒有其他人拿刀，如果沒有證明有過第二把刀，圍觀的人也都沒有參與拿刀，盡管被告人不承認持刀扎人，實際上也能定他的罪。
除了言詞證據外，公訴人還出示了趙榮國衣服上的血跡鑒定結論，證明血跡和沙某相符。洪道德表示，這種鑒定結論也是直接證據，證明沙某被扎流血時，和趙榮國是在一起的。
被告喪失從輕處罰機會
“趙榮國是自己到派出所的，但他不是投案自首，而是報案稱自己被人打，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屬于聰明反被聰明誤。”洪道德教授介紹說，如果趙榮國到派出所后如實供述案件事實，那么他的行為就屬于自首。自首分兩個條件，一是自動投案，二是在自動投案的基礎上如實供述犯罪事實，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。像這個案件，趙榮國雖然去了派出所，但他并沒有供述說扎了人，并不符合自首的構成要件。
洪道德教授認為，趙榮國屬于一錯再錯。像這種光天化日、朗朗乾坤、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命案，不承認是不可能的。他一開始有僥幸心理是可以理解的，但在法庭上，公訴人出示了那么多證據，如果趙榮國最終改變態度，承認犯罪事實，有悔意的話，雖然已經過了自首的階段，不能認定為自首，但是在法庭上認罪，對量刑有酌定影響。
唐紅新律師介紹說，像這種案件，趙榮國其實可以爭取到幾種從輕處罰的因素，一是自首，二是積極賠償并道歉，三是在辯解上可以說事出有因，被害人也有過錯。這幾種因素每一種，都能使量刑降一格，比如死緩降無期，無期再降有期。但現在趙榮國不承認犯罪事實，那他面臨的處罰將相當重。 J161(北京晚報)